破门很顺利。
出什么变故了?
“全毁掉?”
“我猜的……”墨画道。
众魔修听到“放肆一段时日”,纷纷面露淫邪,笑道:“便依大哥!”
肖天全一脸淡定,似是对这种吹捧,早已习以为常。
阴雷子低声道:“不必如此吧……那可是……”
中殿也是一样。
墨画对顾长怀刮目相看。
因为之前,墨画已经在里面,对大门的阵法动了手脚。
他有些迫不及待地,往内殿之中看了一眼。
“一旦有任何暴露的苗头,就要彻底掐灭,不能让外人知道……”
“来了!”
他们便纷纷赞道:“肖执司英明!”
一些小家族出身,没大背景的执司,也硬着头皮,跟着夸赞道:
“肖执司年少有为……”
而且,元大师以天魔之眼,泡了血酒,借天魔邪念,神识极强,怎么可能一点反抗的手段,都没施展出来,就被杀了?
“莫非……顾长怀还有帮手?”
“哦……”
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半,还有三天半的时间。
“金丹,风系灵力,这是……”
而后顾长怀微微叹气,“肖家这次来,估计是想分口肉吃,抢些功劳……”
……
“脖子被扼断了……心脉从后被短刀捅穿……”
一旁的顾长怀,闻言头疼不已,随后深深吸了口气,又强调了一遍:
“没事……别乱给别人起外号。”
肖家?
火佛陀走在最后。
大门附近,有些毗邻的阵法,比较薄弱。
内殿的大门,缓缓闭合,将火佛陀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,全都关在了里面。
墨画只能耐着性子,在一旁等着。
火佛陀皱眉:
其他魔修也都默默松了口气。
“哦……”墨画点了点头。
“我自一开始就是这个性情!”
“大哥,现在怎么办?”
墨画便凑近他,低声问道:
“顾叔叔,怎么这么多人?”
“调个人手而已,要这么久么?”
等到这四百多执司,全部过了石桥,墨画才终于在队伍的末尾,看到了顾长怀。
只不过,肖家的阵师,水准实在有限,以灵器符箓强攻,进展又实在是慢。
他感觉顾叔叔每次提起火佛陀,或是想到火佛陀,神情便会不自觉地变得凝重,眼里也会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。
墨画又在心里默默补充道。
“鬼在给我们传书?”
反倒是这种世家子弟,表面虚伪,一言不合,又压不住心里的怨怼,看着莫名让人生厌。
“他们是怎么能混进来的?”
“我之前还跟尸老二聊过天……”
看着看着,火佛陀忽而一怔。
“不错!”
众人面面相觑,心生凉意。
火佛陀的神情越来越凝重。
肖家阵师画的阵法,是没用的。
“谁又能杀……”
“至于那几个死在火佛陀手里的同袍……”
“指挥有方!”
“这是风系灵力……”
墨画陷入了沉思,而后眼睛一亮:
“哮天犬?”
尤其这个哮天犬,还是个小心眼。
“对了,笑面……肖典司没来么?”墨画又问道。
“啊……”
吃力不讨好。
肖天全立马躲开,一些靠得近的执司,已经被污染,气血腥秽,神情大变。
顾长怀顿了下,俊美的面容,浮现出戾气,咬牙道:
“也杀了我几个,一同毕业的同袍……”
他竟然一个没猜对。
时间勉强还来得及。
但肖家修士不清楚,见魔窟被轰开,邪眼一样的石门,被炸出一大道裂痕,四周獠牙般嵌合的门石破碎,还有莫名的血液流出。
他面容冷漠,但红色的袈裟上,已经渗出血一般的火焰,火焰之上,隐隐缠绕着灰浊色的煞气……
手段和外面差不多。
片刻后,方才平息。
魔修们心中震惊。
中了血毒的十来个执司,服了丹药,在一边休养。
众魔修这才想起,整个魔殿的风吹草动,巡逻魔修的一举一动,都是由元大师监控着的。
顾长怀不动声色,只微微颔首。
肖天全冷笑,“死守内殿,等着我们瓮中捉鳖?真是愚蠢!”
原本预期的抵抗并没有,外殿空荡荡,一个魔修的人影都没见到。
肖家愿意拿火佛陀、魔殿、灭门案这么大的事,给自己家的嫡系做“垫子”,为将来的晋升铺好路。
“区区魔殿,不过如此!”
这个人数……好像有点多?
顾长怀看得清清楚楚,微微摇头。
肖天全还想在说什么,忽而略有忌惮地看了眼顾长怀。
阴雷子面含怒意,“……那个杂种,言语之间十分嚣张,凭他的修为,绝不可能这么短时间,就死无全尸了……”
既然要攻打魔殿,抓火佛陀,他总归是要露面的,只要低调些,装作一个“混子”便好。
……
墨画便见五色光芒,此起彼伏。
据顾长怀所说,道廷司的执司,就驻扎在一线天外,按理来说,半个时辰的功夫,就能集合过来了。
就连肖天全有意无意,也看了几眼墨画。
顾长怀冷着脸,“这事说来也不复杂……”
火佛陀面容冷漠,煞气凝结,目光缓缓转动,忽而想起什么,眸中露出一丝锋芒。
这就是所谓“天骄”的模板。
“多年不见,他变卑鄙了?”
墨画就跟在顾长怀身边。
众人推门而入,便见密室之中,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,额头、丹田都有一个血洞,心脉被捅了数刀,手被打断了,血也干涸了。
他竟没想到,顾叔叔跟火佛陀还有这段生死相杀的恩怨。
墨画觉得……很奇怪,但莫名又有些熟悉。
有用的是灵器和符箓。
“那一站,我将他其他几个兄弟,都给杀了。”
“出去之后,你们可以放肆一段时日,我不约束你们……”
“没将这些邪魔修士,全都宰了。”
“他还骂我来着,早晚我得宰了那個畜生……”
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了?
墨画懒得理他们。
“当年我差点就将火佛陀这孽畜给杀了……”
顾长怀轻轻瞪了墨画一眼,“这些事,没证据别乱说……”
顾长怀拿墨画没办法。
腥风阵起,血光闪烁。
“没事别乱起外号……”
世家出身,大宗门毕业,然后入职道廷司,一路晋升,做到道廷司高层,然后再升迁到中央道廷,位高权重,成为人上人……
就算在意,只要跟在“生人勿进”的顾叔叔身边,他们也不敢问。
这点墨画很清楚。
“一群走狗,给他们脸了?”
为了低调点,墨画便隐着身形,在一旁看着他们过桥。
这种事,还轮不到他出头。
一道道珍贵的二品符箓被消耗。
肖天全带人,误打误撞,机缘巧合,破了里面的一些阵法,使整体阵法松动。
“谁杀的?”
“死了?!”
……
此人正是与墨画有过一面之缘,还追杀过墨画的阴雷子。
“之后我们……离开乾州,天高海阔,自在逍遥……”
“如此才能算无遗策,让邪念强大的元大师,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,引颈就戮……”
樵老六咽了下喉咙,神色不安。
“道廷司走狗若来,便将他们尽数杀了,当成祭品,到时候是走是留,还是全看我们……”
“谁人的火球术?有点意思……”
短刀上淬了毒?
“性情孤不孤僻,又关别人什么事?那些无聊之人,我为什么要理他们?蝇营狗苟之人,我为何要给他们好脸色?”
墨画也没什么可说的。
墨画心里默默道。
“这可是圣殿……”
“恨自己的无能为力。”
而他们这满殿的魔修,竟无一人知晓。
“只可惜,那个时候我还是筑基,实力差了点,只碎了他部分心脉,让他逃了……”
火佛陀走上前去,替元大师验尸。
“头顶遭棍棒类灵器重击……”
肖天全压抑下眼中的怨恨,感激道:
“多谢顾典司。”
墨画愣住了。
顾长怀脸一黑,没好气道:
之后肖家执司,开始攻破内殿。
墨画“阅兵”一样,巡视了一遍,没发现有笑面虎的身影,就连金丹期的修士都没有。
魔修们一时惊怒,纷纷哗然:
顾长怀目光一凝,但没有接话。
胸前的旧伤,如被千刀万剐般猛然作痛……
墨画看了下这个肖天全,见他头昂得高高的,眉眼之中,全是意气风发,有一种没吃过一丁点苦头,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的感觉。
火佛陀目光微悸。
“魔窟据点,数百魔修,灭门案的火佛陀……”顾长怀道,“这些任意一个,都是块肥肉。”
不出所料,这些魔修就守在了内殿,不知在里面做些什么。
“毒?”
“而火佛陀这个孽畜,从我手里逃走,仍旧四处兴风作浪,为非作歹……”
想攻破内殿,要么解了阵法,要么破了大门。
众人议论纷纷,随后又都渐渐平静下来,默默看向火佛陀。
顾长怀神色一变,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做内鬼?”
“火工头也骂过我……”
其他魔修全都噤然不敢出声。
樵老六也道:“没错,大哥,我们还能据守圣殿,紧闭大门,即便是道廷司,暂时也攻不进来……”
四周瞬间一顿骚乱。
他也不想当着这么多道廷司修士的面,显摆自己的阵法。
墨画默默嘀咕道。
看似孤傲,一副“俊美坏公子”模样,人缘很差的顾叔叔,心性竟如此正派,还这么嫉恶如仇……
顾长怀回去调遣人手了。
墨画则在石桥上,由顾全和顾安两个人保护着,一道又一道拆解桥上的各类警戒和陷阱阵法。
内殿之中,建着密密麻麻,林立的石墙。
这是顾长怀说的。
墨画有些疑惑。
顾全在另一边接应。
墨画便自顾自地脑补着说道……
魔修们纷纷催动身法,向魔窟中殿的元磁阵枢密室赶去。
“而且,以防万一,内殿的一切东西,都要毁掉,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……”
一群执司,十分熟练地奉上了一连串“肖执司英明”的马屁。
墨画有些意外,看了眼门缝周围的阵法,又有些恍然。
为何族里的叔叔伯伯,都让我提防他?
他看着看着,瞳孔缓缓睁大,心中惊颤。
这不就是……
谜天大阵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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