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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际逆袭指南 第三八二章 深渊-1

生命?自由?    哈。    哈哈。    干涩的笑声从喉咙里冲出,赛尤拉重新睁着一双红眼盯他,“我的东西本就属于我。这副高高在上的恶心嘴脸麻烦他妈的给我拿开!”    零皱起了眉头。    但很快松开,“你弄错了一点。就是,你早已经把所谓属于你的弄丢掉了。还不明白吗。”    他站起,“我等你想清楚。或许明晚,你可以尝试去参加自己的告别夜。”    室内随着脚步的远去变得空寂。    赛尤拉一动不动地抱腿坐了很久。全合金属的灰白四壁冷冷地在阻挡着与外界的视界交接,她知道,这是一艘行进中的舰船。    也许,唯一说得没错的,她该去看看。    赛尤拉拖着发麻的腿沿冗长廊道往舰桥走去。    ......    “我们回去吧。”    踩着脚下厚密的松针越走越远,索林拉了下佐伊的手肘,“不转了,回去歇歇。”    没有无处不在的霓灯。环光院外的密林,只有头顶从参天木冠漏进的细微弱光,清冷昏暗。    现已是半夜。前来守夜仪式没有离去的人,俱被安排到不同的悼念间或休息室,等待明早十时在同一场所进行的最后的遗体告别仪式。    佐伊停住脚步,沉默地点了下头,回转身。    整一个小时,索林听到的上一句话仍是在院中那会,“我们出去走走。”    单薄的背影在高大林木下尤显萧然。他落后两步想着应该主动提些什么时,听到了从小道右侧传来的轻咔声。    那是踩断枝条发出的声音。    索林不由自主地寒毛竖起,循声望去。然而什么影子也没等看清,肩颈一痛,人便失去知觉朝地面软倒下去。    赛尤拉双手接住倒下的身体,“佐伊,是我。”    闻得动静回头的佐伊,手指猛然停在通讯器上。无法错辨的熟悉声音莫名尖锐地钻入耳膜,昏暗的黑夜里,她认出了近在咫尺的人。    那个本该躺在花团簇拥里的晶棺里的人。    昏天暗地的晕眩感一瞬突入脑际,心脏在肋骨下砰砰地急速跳动。佐伊无法思考,所有的意识只汇成一种念头。    喃喃出言,“原来真是。”    谎言。    “佐伊”,赛尤拉将击晕的索林平放在地,说话有控制不住的干涩轻颤,“的确,是我。”    尽管来前已有决意,但真正面对对面在震惊过后,只有掩在迷朦夜色下那种了然的更深的哀伤眼神时,依然不能维持应该需要的冷静。    她语速变得稍急,“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。佐伊,相信我,我就是原来的我,什么也没有变,没有。”    回神的佐伊看着眼前漂亮脸孔。    “不,你不是。”她指着被放倒的索林,“真正的赛尤拉没有这种力量。”    “那是因为......”    “因为你不是她。”佐伊没让话说完整,粗暴地吼,“别再跟我说你是!真正的赛尤拉已经死了,而你仅仅是一个非常逼真的复制品!复制品!你他妈的懂吗!”    愤怒的情绪点燃了夜色,驱散了凝重的伤感。    赛尤拉定定地望着她。    两三秒后,眼眸微动,落在她身侧出现的人影上。    “爷爷。”赛尤拉轻声叫道。    查普曼眸光沉沉地落到她身上,没有回应。    然后,更多的人出现在视线里。她一一越过,最后看向一步步走近的男人......她知道他们会出现,在击晕索林、触动身份标识内置的感应系统后。    但她没想过,或许是想过,却保留心底一线希望的是,有人见到她,会有那么一刹那的、微不足道的欣喜。    她还活着。不是吗。    然现在。    她想,她这是什么天方夜谭的愚蠢希冀。    “我没有恶意”,赛尤拉放弃了让别人承认的想法,再次主动开口,“我只是特意现身,想告诉你们一些信息。说完后随便怎么处置都可以,最好将我杀了,让我彻底消失那种。”    安瑟站在小道对侧、距离两米开外的地方,静静地站着。    闻言眼眸半垂,不由自主地用指尖掐上手心。零......你想干什么。    一只手从旁边递过来,掰开手指,握紧。    “没事。”边沁附在耳边轻语。    诺亚的声音从另一侧幽幽飘近,“你想多了。”    陆南娜的注意力始终锁在站于小道中央的赛尤拉身上,这还有主动寻死的吗。哪里不对?    现场静了六七秒。    “原身,你们毁了?”查普曼终于沉沉开口。    苦涩感涌上舌尖,赛尤拉回,“是。在内坎被围困的时候,被发现时已经.....”她顿了一顿,“都死了。”    阿熙......也当那会已经死了吧。    反正都没分别了。    查普曼上前两步将地面上的人抱起,同一时间,上方亮光大盛,展开的囚笼罩落,精准地将人困住。    而他,连带带走的索林已消失不见。仅余落下的话音,“你们处理吧。”    赛尤拉有些怔忡地摸上透明侧壁,“爷爷......”    就这一个问题吗。    而且,她还什么也没说。    不听了吗。    佐伊望着熟悉的面容、甚至无比熟悉的手指习惯性弯曲的弧度,咬咬牙,转身往原路埋头就跑。    ......离她近的剩一人了。赛尤拉转头看向凯,“你也不相信我是不是?”因为不相信,所以干脆的什么也不听。    “连记忆人格也能复制吗。”凯低沉问,“你们还会什么。”    “不是复制,是......我。”    心底的绝望层层翻涌,赛尤拉拍了拍透明壁面,“你认真看看,我是你妻子,你难道感觉不出吗,你没感觉吗。”    “我怎么可能相信感觉。”    凯神色极淡,“我的妻子,你刚承认的,她已经早就死了。而你不过是拙劣的复制品。”    “可我就是她!”赛尤拉说,“我跟她没什么两样,我的记忆思想、为此作出的行为判断,都和以前一样,没有区别,没有!”    “即便这样。”    凯的眼神冷酷得如千年不化的冰,“你也不是。相反,只让人更恐惧。”    恐惧?    心痛盖过绝望从心底升腾,赛尤拉所能看到的最后,惟有收缩的光线。    她闭上眼。    再一次死了。很好。